树荫下(2/2)

丽塔这样想着,打算飞到禁林里安全一点的地方,然后以最快速度变形回去,记下今天打听到的秘闻。

——但是她被一道魔咒捆住了,然后从榉树的枝干后面,一个人影绕了出来。

卡珊德拉完美地将纤细的身体藏在树干后面,面无表情地围观了德拉科和丽塔的整场对话。说是对话其实不太准确,应当是“男巫用手捂嘴,像个傻子一样对着手心自言自语”……

但是聪慧如卡珊德拉,整件事只是在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已经全然明白了丽塔的把戏是如何运作的。

阿尼马格斯,又是阿尼马格斯!

魔法部的登记部门可以取消了,因为起码一打巫师可以自由变成动物为所欲为。卡珊德拉愤怒地想。先是布莱克,然后又是丽塔·斯基特,什么时候人体变形术成了人人都会的能力?

她用带着手套的手举着冰冷的魔药,兜头盖脸朝甲虫浇下。

这只有着奇怪花纹的甲虫逐渐变形……拉伸……最后变成了一个金色卷发的女巫,穿着洋红色的长袍,胸口的口袋里插着一支刺眼的绿色羽毛笔。

毫无疑问,这是丽塔·斯基特。

电光火石之间,被迫变形的丽塔已经明白,自己的阿尼马格斯暴露了。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强行镇静下来,并且极速思索着要如何让面前的金发女巫闭嘴,把这个秘密吞进肚子里。

“丽塔·斯基特,我们找你很久了。”卡珊德拉轻声说,“作为虫子飞来飞去、当一个恶心的偷窥者很舒服吧?”

“你们?你和那两个韦斯莱家的男孩?”丽塔·斯基特圆滑地说,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要我说,这可算得上一桩丑闻了——塞尔温和沃尔夫林家都是坚定的纯血拥护者吧?”

“丑闻?你认为我会觉得和他们在一起是令人耻辱的吗?”卡珊德拉打断了她的话,一道束缚咒困住了蠢蠢欲动的记者。“你根本不明白……难道所有的纯血统都必须像家畜配种一样被支配吗?”

虽然弗雷德和乔治没说,但是卡珊德拉心里清楚那些龙血种子的价值,再加上博克是个不要脸的奸商,双胞胎的金库一定大出血了一笔。

其实同等价值的东西,特伦斯、德里安他们也不是没有送过。但是珍贵的并非加隆,而是他们愿意把本就不多的东西给予她,而礼物恰好又是她最热爱的草药学植物。

丽塔的表情更僵硬了,她拿不准沃尔夫林究竟是真的不怕她的羽毛笔,还是在虚张声势。她狡猾地恐吓道:“但我想你不会愿意看见我的稿件摆在魔法部每张办公桌的案头的,对吧?”

“呵。”卡珊德拉冷笑一声,优雅地举起冬青木魔杖,轻轻一挥——

“Entrail-Expelling(掏肠咒)!Sliencio(无声无息)!”

伴随着丽塔惊恐狰狞的面孔,她的内脏被掏了出来,悬浮在半空中。剧烈的痛苦让她想要撕心裂肺尖叫,但是无声咒的作用下,没人注意到禁林边缘这个小角落发生的酷刑。

卡珊德拉平静的把脸扭到了一边,说:“既然你查到了我的底细,就应该明白塞尔温是个黑魔法世家——你不会对遭到黑巫师的报复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吧?”

她并不是对血腥场面心软什么的,而是斯基特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太丑,不符合她的审美。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对于受刑者来说这大约足足一个世纪),卡珊德拉慢条斯理地解除了咒语,把她的内脏原封不动送了回去。

丽塔·斯基特浑身战栗,恐惧地看着面前的女巫,不敢再开口。她感觉自己的肠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但是那种血淋淋的视觉刺激和疼痛感仍挥之不去。

“我……我愿意展示我的诚意。”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卡珊德拉厌恶地把手伸进她的口袋,拽出了她藏得死死的手稿记录本。

丽塔脸上彻底失去了血色。

那是她随身携带的素材集……甚至夹着从戈德里克山谷偷来的几封信(信件的主人原本是格林德沃)……

果不其然,卡珊德拉只是翻阅了几页,就彻底瞪大了眼睛。

“邓布利多动荡的童年和混乱的青春时代、他终生的仇敌,以及他带入坟墓的那些罪恶的秘密……斯基特,你疯狂到令我刮目相看。”

丽塔迅速改口道:“不,不是真的!那只是我胡写的——”

“总之,你的把柄又多了一个。”卡珊德拉把手稿仔细收好,尖声说,“斯基特,消除你上一篇谣言的影响,澄清韦斯莱家和格兰杰的名誉——这对你来说不难吧?”

她学着丽塔的口吻说:“我想你不会愿意看见你的稿件摆在校长室办公桌的案头的,对吧?”

丽塔·斯基特呼吸一窒。但是她别无选择,她很明显对面前的女巫毫无还手之力,而邓布利多仍然是当今最伟大、影响力甚巨的白巫师。

“我想我能做到,沃尔夫林小姐。”她屈服了,“能不能——能不能不要把阿尼马格斯——”

“那要看道歉信的诚意了。”卡珊德拉挥了挥魔杖,束缚着丽塔的绳索松开了。

丽塔不情不愿地变回了有着奇怪花纹的甲虫,带着刚刚收到的威胁飞走了。

而卡珊德拉怀揣着巨大的震撼,也慢慢离开了树荫下。

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邓布利多曾经试图对麻瓜采取**和统治?也许丽塔的稿子会**,但是她无法伪造出笔记和知情者的证言……

她决定等回到寝室之后再慢慢研究,而这些秘密手稿,她不会告诉任何人。比起为了荣誉不要命的拉文克劳,她更善于保守秘密——保全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