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1/5）

“动作快一点，而且要处理完一整桶。”斯内普教授冷淡的声音从氤氲白雾的后面传来。

卡珊德拉盯着面前一大桶被击昏的美洲蟾蜍，感觉胃里翻涌起一阵波涛。但她还是任劳任怨地戴好了龙皮手套，抓起蟾蜍开始剥皮放血。

如果暂时的拖延能够减少工作量，卡珊德拉一定会那么做，但是三年来无数次经验告诉她，蟾蜍皮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独角兽磨粉、剜圣甲虫眼珠、捆豪猪刺等繁琐的原材料处理工作。

而相应的作为报偿，斯内普教授会传授他们一些简便的材料处理手法和魔药炼制诀窍——和课本上不太一致，但是非常好用。

卡珊德拉的动作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快，一开始她还需要琢磨着从哪里下刀，当桶里的完整蟾蜍只剩下一层底时，她已经可以一手捏着这恶心玩意，另一只手熟练切断其中枢神经，还能分出眼神来欣赏魔药教授搅拌坩埚的优美手法：

顺时针三圈半，逆时针一圈，加入鬣狗树叶和椒薄荷，再逆时针五圈……

可惜更多的材料卡珊德拉就认不出来了，加上斯内普教授似乎已经重复了多次该工序，手指上下翻飞之间快得根本看不清，自然也无从判断他究竟在做什么，不过可以确信的是这种药剂十分珍贵——光是十三加隆一枚的如尼纹蛇蛋就能窥见一斑。

斯内普教授似乎觉察到了她的视线，头都不回的用一种柔滑阴险地声音说：“沃尔夫林小姐，似乎对你来说，任务量过轻，以至于有时间欣赏本人的专属表演？”

“绝无此意。”卡珊德拉熟练地搬出一套说辞，“只是被文火慢煨的坩埚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迷住了。”

这次斯内普立刻用深沉的黑眼睛瞪了她一眼。

“这不是你现在可以掌握的内容，哪怕你有一些稀薄的……魔药天赋。”他轻轻动了动薄唇，说了句可怜的赞扬。

卡珊德拉沉默地接受了这句“夸赞”，因为她父亲不止一次告诉过她“在某些领域能力卓越的人总会有古怪的脾性”，而整个学校，斯莱特林的学生所受的荼毒已经是最小的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不敢再盯着院长，视线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斯内普的办公室和他本人一样，严谨，一丝不苟中带着神秘，稀奇古怪的魔药材料浸泡在防腐剂中，玻璃瓶按照首字母顺序有序排列在架子上，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多少私人用品。不过，卡珊德拉觉察到墙上多了一幅月相图，在每个满月时刻还用细小的笔迹做了标注，使她意识到，今天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了。

又过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卡珊德拉处理完了一盎司龙血的提纯工作，而斯内普面前的深口坩埚里翻涌的液体也逐渐蒸发，到最后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底，是一种深沉的石灰色，一刻不停地向上冒着气泡。

斯内普教授把它盛进了一个水晶高脚杯，端起了杯子准备离开办公室，可是他黑袍子的袍角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又停住了。

“沃尔夫林，你跟我一起去。”他没有给卡珊德拉拒绝的机会，眼睛里划过一道恶意的光。

“嗯？好的，教授。”卡珊德拉跟在了他滚滚的黑袍后面，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她早就想出来透透气了。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青蛙脑的腥味和魔药的苦涩气味，“美妙的清香”大概只存在于院长给新生们的开学第一课中。

变换不停的楼梯把他们送到了四楼，直到看见门牌上的“”，卡珊德拉才意识到斯内普教授手里稳稳端着的冒泡魔药是送给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卢平的。

这倒是有些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