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登基(2/3)

家里……

燕臻竟被这新鲜的说法弄得恍惚了一瞬,但还是摇了摇头,说:“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到时候带你再出去走走。”

陶令仪并不想让他离开,身边的几个婢女全都闷葫芦似的,平日里除了行礼问安,几乎不说旁的话,她便是想弹琵琶,都找不到一个肯听的。

她自己无趣,所以总想找人说说话,燕臻便是这个最好的选择。

亦或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表哥,我自己也想出去走走。”

燕臻不在的这几日,她也提出过想出门,可是水绿清荷就那么跪在她跟前求她身子为重,生生把她这想法吓了回去。

如今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若只是出门逛逛,应当并无大碍,却不想燕臻也道:“你的身子重要,等再好些才行。”

再好是多好?

陶令仪想问,燕臻却已经走了。

他总是如此,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让人猜不准摸不透,便是想见他难。

她分明还没成婚,却仿佛已经成了后宅里日日期盼着郎君的深闺怨妇。

这样想着,陶令仪竟被自己吓得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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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臻回东宫的路上,便差人去请了刘医正,因此一进明德殿,刘医正就背着药箱等在阶下,见他连忙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燕臻朝他抬抬手,示意他跟到书房来,“孤有话要问你。”

刘医正停在书桌前,恭敬地拱了拱手,“殿下请讲。”

燕臻问:“如今给簌簌使得那药,可是日日都在减少剂量?”

刘医正点头,解释道:“回殿下,那药名为三日忘,每隔三日便要服用一次,但若是不减少剂量,下次再喝药的时候,便是连这三日的事也要一起忘掉了。”

燕臻听着,缓缓点了点头,刘医正却有些不放心,问道:“殿下,可是那药出了什么问题,臣也是……”

话未说完,便被燕臻打断,他说:“若是孤想让她一并也忘了呢?”

刘医正一愣,险些以为自己听差了,沉默好半晌才答道:“殿下,若是如此重复不断地洗去记忆,只怕小娘子会承受不住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想到那个明媚的小姑娘,原本是那样好那样大方的性子,却要被洗去记忆囚在深墙大院中。

谁看了会不生出怜悯之心呢?

可他到底也不敢为了一个小娘子触太子殿下的霉头,只能竭力劝道:“更甚者,伤到小娘子的根本,只怕到时候不止记忆全失,人也要变得痴傻,还望殿下三思啊。”

听到人要痴傻,燕臻的念头才算是打消。

他弓着食指在桌角轻点着,沉吟道:“孤知道了,下去吧。”

刘医正应是,却并没有即刻退下,而是从身上背着的药箱里取出一沓药方,恭恭敬敬地呈送给燕臻,“殿下,这是给圣人近来几日开过的药。”

燕臻并没有接那药方,而是直接问道:“他还能撑几天?”

刘医正答:“圣人卧床这些年,身子基本都熬空了,如今又中了毒,便是臣拼尽全力,也只能再让圣人撑上十天。”

十天?

“活着也是浪费药材。”燕臻嗤笑一声,说,“不如早死给国库省些银两,也算是他这圣人之位没白坐一场。”

刘医正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默默点了点头,转身退下了。

翌日。

永元三十二年八月二十二,圣人驾崩,太子燕臻于华清宫灵前仓促即位,并且要在骊山为永元帝守孝二十七日。

等二十七天过,便会长安的含元宫正式登基为帝。

但新帝勤勉,在这守孝期间,便已经正式地接管朝政了,见识过永元帝懒散的臣工们老泪纵横,也都纷纷奋勉,朝廷上下干劲十足,连一些积攒了许久的陈年旧折都很快处理完毕。

为此,燕臻几乎夜夜宿在召见臣子的前殿,一张俊脸也显得有些憔悴。

不少臣工看不过去,更是担心他的身体,劝他万万保重身体,只差上折子了。

燕臻笑着同他们道:“总归后宫无人,朕还是想将心思多放在政事上。”

这话不是敷衍,可听在臣子的耳中却变了味。

第二日,桌上的奏折本数几乎翻了一倍,燕臻以为是长安朝局更迭引得边境不安,却不想送来的几十道折子都是请他立后纳妃的。

“陛下的婚事,也是正事。”孟思源语重心长地劝道。

燕臻不堪其扰,更不愿刚即位就被臣子们推着走,他将折子全部打回,半个字都没有同意,薛呈见他脸色不好,适时地递上一杯茶,“陛下息怒。”

燕臻接过茶抿了一口,他并非是生气,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搁了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几日夙兴夜寐,的确有些疲惫,他不由得想到陶令仪,许还在家里乖乖等着她回去。

他也曾想过,要不然就让她一直待在晴方园,他时不时出宫去看她几次,也够了,毕竟朝政繁忙,他不可能一直把心思扑在一个女人身上。

可渐渐地,心思就变了。他对于陶令仪的喜欢,好像比想象中的更多一点。

“陛下,随王殿下求见。”一道通传打断了燕臻的思绪,他没睁眼,只是朝薛呈点了点头。

薛呈会意,立刻命人将随王请进来。

“臣参见陛下。”

燕臻已经登基,燕长风这次见燕臻行的是正式的君臣之礼,燕臻听见脚步声地那一刻就已经睁开了眼,他命薛呈看座,而后道:“皇叔怎么这时候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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